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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8 14: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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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头题字姚景林第期

我们的集体户(上)

有一部电视剧名子叫《北风那个吹》是描写知青生活的,我被剧中的人物故事深深的感动了,眼前也一幕幕浮现出那遥远的记忆,因为我也曾经是知青。我是一九六六届吉林四中初中毕业生,也就是“老三届”,一九六八年九月十九日是我难以忘却的一天,我们十六名同学组成了一个集体户,告别了学校,奔向广阔天地一一桦甸县八道河子公社,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的集体户由八名男生,八名女生组成,分别来自高中二年级的二个班和老初三的二个班,女生都是高二的。坐着大汽车告别学校时欢送的氣份很热烈。经过四个小时的行程,来到了桦甸县八道河子公社所在地,受到欢迎之后,别的集体户的同学们陸续上了马车被接到他们所要去的生产队。这时有公社工作人员告诉说;你们去的兴隆大队门头砬子一队,距离公社五十里地,今天晚上安排你们在公社大车店住一宿,明天来马车接你们。八道河子公社前年曾经来过,那是学校支援插秧,在一个生产队插了二十多天秧,临时性的,干完活就回家了,这次不同,户口、粮食关系都起来了,我由学生变成了知青,将要在农村扎根一辈子了。想到这些,心中有点莫名的感觉,但很快就一闪而过了。大車店院子挺大,但当天晚上就有一挂马车住店,店房里长度有三十米,中间是过道,过道两边是通长的大炕,炕上的炕席是黑红色的,女生单有房间。整个店里就是我们集体户的十六名同学和一名车老板。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门头砬子一队来接我们的两挂马车到了,六匹马的马头系着红布条,马脖子上栓着铜玲,很是喜庆。同学们把行李装上车,一车男生,一车女生向北出发,一路顺利。

当走了四十来里地,来到四方甸子大队。要经过一条河,河上有一供行人走的独木桥,现在是枯水期,行人不用走独木桥,踩着石头就能过河。路面到河水之间是一个小缓坡。我们男生坐的这挂车在前面,很顺利的过了河,即将上岸,从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女生的惊叫声,大家回头去看;后面那挂马车在缓坡处成60度角度侧翻,一个轱辘掉到坑里,车上的两个女生徐仙人,王玉荣甩到了水里还没有站起来,二个行李也掉到了水里,车老板正使劲的拽着马的缰绳,嘴里大声喊着:“驾啊!”“驾啊!”我们男生赶紧跳下车跑向后车,有的去扶水里的女生,有的去捡掉到水里的行李,前车的车老板把自己的车剎住闸也跑过来,大家齐力把车从坑里拽出来。

在缓坡中怎么会有坑呢?原来,在汛期的时候,水流急,缓坡下面被冲涮出一暗洞,赶巧儿后面的马车压在暗洞上,暗洞塌陷。女生们只是受到惊吓,没有受伤,比什么都好。但徐仙人却哭了!她为何而哭呢?是惊吓过度吗?王玉荣说:“我们从学校拿来的镜子碎了!”说起这面镜子,那可是高二一班的荣誉。

那是一九六五年,学校组织校园歌咏活动,高二一班的同学们热情很高,积极准备,活动结束后,班集体获得笫一名,学校獎励一面Ⅹ厘米的镜子,镜子上面有校长親筆所书红字:“我校六五年歌咏活动笫一名”。这面镜子和其他奖状、锦旗一样挂在班级教室里,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停课闹革命,二年没有上课,教室里的一些物品无人管理,有的损坏,有的没了踪影,徐仙人就把镜子保管起来,这面镜子代表着她在歌咏比赛中付出和荣誉。昨天从学校出发时,她和王玉荣就轮流抱着这面镜子,一路颠簸,想到这些,她的心情能不难过吗?

同学们来到了门头砬子一队,开始了知青生活。这里没有通电,点煤油灯,全队五十几户人家,家家住的都是草房,三面是山,有一条路通向公社。

生产队还没有给我们盖房子,先安排我们在社员家住,男生住到了乡邮员殷景春的家里,他就一个人,有二间草房,里屋是南北炕,外屋是厨房。女生住到社员王清祥家,他家三间草房,腾出西屋给女生住。

知青每人安家费元,我们集体户9元,包括盖房子,购买锅碗瓢盆,劳动工具。知青头一年吃供应量,每人每月1斤白面、二斤大米、三两豆油,四十二斤粗粮一一苞米楂子和苞米面。购买供应粮的钱也包括在安家费里。安家费不发到集体户,由公社知青办掌握。

我们集体户离公社50里地,领一次粮很费工,去一次当天回不来,要在公社大车店住一宿。还有更远的,双阳树集体户离公社60里。后来公社决定,剩下九个月的细粮和豆油一起都领回来,粗粮在生产队交公粮时留出来,这个办法好,省得知青们领粮跑那么远的路了。

生产队安排齐大爷给我们做饭,队长说:你们先学着,学会了再自己做。

齐大爷六十来岁,一辈子没有成家,也没有什么亲人,人挺干净利索,年轻时常出民工做饭,后来岁数大了,在生产队里干不了大活,知青们的到来他正好派上了用场,齐大爷做的饭菜同学们都非常爱吃,做饭时女生帮忙烧火填柴,学厨艺,挑水劈柴是男生的活。

集体户吃饭时,南北炕放二张饭桌,炕桌是生产队木匠打的,特意打大点的。同学们对齐大爷非常友好,不管男生女生都一口一个齐大爷叫着,饭做好了,同学们把饭桌放好,碗筷拿上来,喊齐大爷上炕,坐在炕头,同学们围在饭桌周围,有盘腿的,有坐在木??上的,大家有说有笑,就象一个大家庭。饭桌中间,上尖一盆苞米面大饼子,一人一大碗罗卜条汤,一会功夫都进肚了。男生能吃,一个人能造三个大饼子。

齐大爷给我们做饭掙工分,一天10分工,工分由同学们分摊,每月出满工,个工分,比壮劳力掙的都多,年底分红,我分了62元,齐大爷分了97元。齐大爷非常满足,嘴里常说:“我享福了!”生产队里有的社员好信儿,特意到集体户来看,果然看到齐大爷像老太爷似的在炕头坐着,队里社员对齐大爷羡慕不已。

集体户9名高二的同学,他们书读的多,比我们成熟、稳重,和他们在一起多学不少知识。

王海祥和王大家是户长,是高二的,他俩为集体户精打细算,把一年的粮食按排的很仔细,不浪费,不损失。集体户人口多,饭量大,径常从苞米楼子上下苞米,搓苞米,推碾子拉磨这些琐碎的事情他俩按排的有序不乱。房前屋后的菜园子,种了五.六样菜,都是他两领同学们干的。

我们那儿的社员们一年到头看不上一场露天电影,更谈不上看唱歌跳舞了。那时候,城市里的学校、街道、企事业单位正时兴跳“忠字舞,”我们这些知青的到来,也把“忠字舞”带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同学们跳“忠字舞”都是有一套的,在小院里站成四排,个个精气神十足,户长王大家是领舞。在这里先交待几句。王大家可不简单,在学校时就有名,学校在大操场组织全校好几千人跳“忠字舞,”王大家是领舞,在领舞台上跳的那个好!文化大革命前,学校每天做间操,她就是领操员,王大家不简单吧?每当我们跳“忠字舞”时,就吸引了不少社员来看热闹,刚开始几个年轻人,过几天岁数大的妇女也来看。“忠字舞”给沉寂的小山村带来了新景观,可惜呀,由于每天劳动的疲乏,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忠字舞”跳了不长时间,再也没有坚持下去。

集体户有一个“伙食长,”那个人就是我。开始时,海祥征求我意见,我说:“不就是多给集体户干点活吗?那有啥?”这话我真说错了,干活需要经验,不然会出差错的。

当年冬天同学们吃的菜基本就是大罗卜,是生产队给的,也有社员支援的,其它的佐料:酱油醋,花椒大料,一概没有,大葱、大蒜也是很少见。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海祥从外面回来,手里拿半辫子大蒜,他说是社员白义金给集体户的,齐大爷高兴的说,蒜是好东西,做罗卜条汤切里几瓣,汤鲜亮。王大家说;这些都是人情往来,咱们心里要有数。齐大爷顺手把半辫蒜挂到厨房的墙上。自从齐大爷在罗卜条汤里加了几瓣蒜,罗卜条汤真别有一翻风味。

一天我到社员赵文举家串门,唠嗑中他说;“你们集体户也没有什么菜,这干辣椒你拿点,吃饭下饭。”他指着在炕头正炕着的红辣椒。我也没怎么客气,伸手抓了二把,他还给我二把葱。回到户里,在厨房和海祥用线把红辣椒串上,准备挂到房檐下,我抬头看见挂在那墙上的大蒜,我说:“大蒜也挂外面,”海祥犹豫了一下,说:“大蒜能挂外面吗?”我说:“能挂,辣椒、大葱能挂外面?,大蒜也能挂。”我们俩把大蒜、大葱、辣椒挂到了屋外的房檐下。农村的房子矮,伸手就能够到房檐。

第二天早上,齐大爷做罗卜条汤,找不到蒜,正好我劈完柴回屋,齐大爷问我蒜放哪去了?我告诉他挂到房檐下了。齐大爷听完,一楞神,说:“蒜不能挂外头,怕冻!”我赶紧到屋外把大蒜拿回屋,果真!蒜冻了!剥开蒜皮,里面已经变成青色。蒜冻了是不能吃的。

蒜是我冻的,我心里很是沮丧。海祥说,他也有责任,王大家宽慰说;咱们都没有生活经验,免不了做错事。

集体户有一把新的劈柴大斧子,我想;斧刃锋利,劈柴才能快,于是我把斧刃磨的很锋利,可是劈起柴来却不好用。人家社员劈柴,手起斧落,只听“叭”一声,木头劈开了,而我手起斧落,斧子却夹在了木头里,费好大劲拔出斧子,再劈,斧子又夹在木头里,劈了一阵子也没劈成几块柴伙。我心中不得道理?

这时,青年社员马土君从傍边路过,我赶紧向他请教,马土君年龄跟我相仿,爱开玩笑。“怎么老夹斧子呢?”我问,马土君拿起斧子看了看,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夹斧子吗?”“是啊!”“你叫我师父,我就告诉你。”马土君笑嘻嘻地说,:“行啊!”我隨口说:“请师傅賜教!”马土君“假装正经的一边举着斧子一边说:“你把斧刃磨陡点就不夹斧子了。”他见我满脸疑惑的神情,又说:“砍树的斧子要快,劈柴的斧子要钝。”我听马土君说完,心中还是不得其解,“走,上你家看看你家的爷子。”马土君家劈柴斧子真是陡刃,于是我按马土君说的,把斧刃磨成陡刃,这回再劈柴,果真;手起斧落,“叭”一声,木头开了。我想;这是什么道理呢?后来明白了,这是“张力”。

同学们从学校来到农村,环境变了,必须要学会适应,必须要学习生活技能,要从劈柴挑水,洗衣做饭学起,还要精心计划柴米油盐,就是这样,有时还会没有菜吃。

同学们吃了一冬天萝卜条汤,转眼到了六九年的三月下旬,在厨房靠墙埋萝卜的土堆里已经一个萝卜翻不出来了,集体户没有菜吃了!同学们只好吃玉米面大饼子,喝玉米面粥,粥里加盐。这样的日子坚持了十多天,同学们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一天早上,队长李再林来到集体户,告诉户长;生产队在四方甸子大队粉房借了些士豆,给你们派牛车拉回来。这可解决了大问题,我们赶紧就出发了。四方甸子大队离我们十二里路,地处平原,有粉房、有油房,这二样我们大队没有。

给我们赶牛车的是青年社员马土山,集体户的海祥、大林和我坐在牛车上,四月初的季节,道上已经没有雪了,远方的山上还有积雪。到了粉房,粉房的人逗我们说:“你们知青真能将就,抱空饭碗,连咸菜酱也没有!”

士豆窑是南北走向,窖门在北侧,另有二个气孔。进到窖里,窖挺大,宽度有四米,长有十四、五米,窖盖是用圓木横梁和板子棚的,土豆还剩多半窖。马土山把牛车拴好,大林他俩在窖上负责往上拽和装车,海祥和我在窖里负责装筐,干活方便,我们俩穿秋衣下到窖里。

我们一气干了一个来小时,大林在窖上面喊“二个囤子快满了”,我说:“咱们干的太猛了,都累了,休息会。”

休息时,海祥我们俩抬头仔细观察土豆窖的情况。看了一会,看出了问题;士豆窑可能有几年没有翻修了,整个窖盖中间部分向下塌腰,横梁已经腐蚀,而且有二根横梁折了,临时用三根立木顶着,由于在装运士豆时碰撞,有二根立木的顶端已经和横梁错开,固定立木和横梁的钉子成弯勾形。我们正在观察,从窖盖上不时掉落士块,海祥说:“这士豆窖危险,赶紧撤!”我也说:“危险!”“撤!”海祥动作相当的麻溜,一把抓起梯子就立到了窖门的框上,手扶梯子一起身就蹿到了梯子的第二个横承上,回身喊我“刘强!快!我也转身向梯子冲去,同时脑后听到“嘎叭!”“嘎叭”二声响,接着是木板、士块塌落声和士豆的滚落声。这时海祥两手抓着窖门的门框,两臂用力身子就蹿出了窖外。再上一节梯我也能蹿出窖外的。这时感觉有人拽我的腰带,回手去摸,摸到一个弯形的钉子正勾在我的腰带眼里,我用手去摘,摘不下来。回身向后去看;窖盖的二根横梁已经完全断裂,横梁上铺的木板和士落到士豆上,立木受到振动向梯子方向倾倒过来,由于立木的下部有士豆围着和板子在根部垫着,倾倒到我的身后就停住了,我身体向上运动,立木顶端弯形的铁钉就扎透我的秋衣又勾进我腰带眼里。我向上喊:“钉子勾住了我的腰带!”海祥在上边也看到了我身后的情况,说:“马土山你俩拽住我的脚,”并用手把梯子向右推了推,毫不犹豫就趴在窖口上,只见马土山和大林双手拽着海祥的两个脚脖子,海祥大半截身子探到窖里,伸手去摘我身后的钉子,由于钉子是穿过秋衣又勾进腰带眼里的,海祥摘了二下没有摘下来,他灵机一动,回手到身前抓住我腰带的大头和小头,左右一拽,腰带开了,海祥说:“上!”没有腰带的阻挡,我一下子上了一个梯承,可棉裤也被钉子勾到了屁股下面,海祥、大林和马土山用力拽着我的胳膊,我又上了一个梯承,这时棉裤已经被钉子勾到了膝盖下面了,不管那些了,我身子已经探出了窖口,双手抓住梯子,回身向下看,那根直径有十五公分粗的立木根部已经脱离了土豆堆,被我带到了窖口的下面,海祥弯腰,一只手抓住立木,另一只手抓住腰带,使劲一摘,钉子摘下来了。我赶紧提起裤子,爬出了土豆窖。

我们没有休息,马土山赶着牛车就往回走,在粉房大门口遇到粉房的人,他说:“二个囤子装满再走啊?”我说:“不装了,小命差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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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强一九六八年下乡到桦甸县八道河子公社,兴隆大队门头砬子屯。一九七一年回城到吉化电石厂工作。曾是江城日报优秀通讯员,中国体育报通讯员,《新体育》专刊评论员,二00九年一一二0一五年任吉林市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道德观察员。

咱们村

年2月11日创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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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孙青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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