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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岔路河完整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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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aohushuobadao

发现大部分人对岔路河了解的比较少。我对岔路河也是了解一二,闲着没事的时候,把我所了解的岔路河分期向大家介绍一下,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指正。

岔路河的地理位置在东经度线,北纬43·7度左右。在20多亿年前的震旦纪还没有完全露出海平面,当时的中国这块地方,由两块古大陆组成,北面的叫‘中朝古陆’,其北端在北纬42度,东经度,其南缘在今河南西南部。海岸线已经离这里不远了,随着地壳的升降,有时也升到海平面以上。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志留纪,岔路河仍然在海岸线附近。教科书明确指出;‘中朝陆台’的东北角在吉林永吉的二道沟。这个‘二道沟’是不是岔路河的二道沟无关紧要,永吉县叫二道沟的小地名很多,但是地理位置基本都在一条线上,这就是说;从这里向南为陆地,向北则是蒙古地槽----一片汪洋大海。在相对应的地层中发现了蜂巢珊瑚和泡沫珊瑚的化石,说明当时气候相当温暖。在距离现在万年至2亿年前的中生代,岔路河已经完全露出水面,根据化石可以判断;当时气候温暖,生物繁盛。树木年轮可以达到近30毫米,相当于今天的热带雨林。蕨类植物的化石远比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要多,大约是3比1.蕨类植物还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

在中生代以后,岔路河就没有再受到海侵,已经完全露出海面,成为华夏古陆地一部分,当时气候温暖湿润,生物繁盛,是恐龙的天下。试想一下在这块土地上,恐龙们占领了空间是什么景象。在现在的十字街附近,一大群恐龙在玩耍嬉戏,看不到人,因为人类是在这九千七百万年以后才出现的,而且不是在岔路河,是在离这里挺远的非洲,是个女的,可能叫‘露西’。其实她活着的时候究竟叫什么,有没有名字,都很难说,只不过现在的人找到了她的骸骨,认为她是人类最早的祖先之一。

但这是确实存在过的,在北面的榆树和黑龙江都发现过恐龙化石。我在岔路河周边地区搜寻多年,没有找到恐龙化石。由于年代过于久远,想找到它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需要岔路河有文化的年轻人多留心。

岔路河什么时候有人类活动,是个有争议的问题。据地方史志记载,当地的文化遗存有‘老山头文化’,据考证为距今年前。‘星星哨文化’距今年前。如今也有人说这里不能和中原文化相比,比中原文化落后,相对要晚一些。我个人看法和他们不同,因为我有证据证明在旧石器时代这里就有人类活动,在岔路河我找到了几件旧石器时期的石斧,有完整的,也有残破的。

人类起源于非洲,有一支人经白令海峡到达美洲,是今天的印地安人,还有一支人向北是今天的爱斯基摩人。这两个民族的人现在比较落后,但从相貌来看,和我有几分相像,不信你也照一照镜子。通过白令海峡的人类祖先,很可能经过这里,这里似乎是最短的途径。

红山文化有两个含义,狭义的红山文化指的是内蒙的赤峰,泛红山文化包括赤峰以北到大小兴安岭的广大地区,当然也包括岔路河的老山头文化和星星哨文化。红山文化存在的年代是年前,并不比中原文化晚。

不知是谁的主意,在老山头文化的遗址建起了永吉县砖瓦厂,在70年代取土时也发现过完整的石棺,石棺里有完整的陶罐,当班工人举起二齿钩把它砸的粉碎,为的是寻找金银财宝。其实当时的人还没有金银财宝的概念,陶罐里装点水或食物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她或他应该是当时居民的领袖。这件事情您可以了解当时的砖瓦厂老工人,他们有很多还健在。

在这附近,我又收集了大量的新石器时期的石器,和不同时期的陶器残片,也有带纹饰的,现在的春天雨后,您到老山头去寻找,还可以找到一些。

如果我找到的旧石器时代的遗留物能够证实旧石器时代岔路河就有人类活动,可以把本地的历史向前推算数千年或数万年,但几件石器还说明不了问题,可惜没有发现人类的化石。再说就是发现了,我也不敢带回家,如果我捧着一个人类的头盖骨回家,非让老伴把我踢出来不可。

在古代,这块土地上究竟生活着什么人,没有人说得清楚,历史上没有文字记载,因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没有发明自己的文字。有文字记载的也查不出这块土地归谁管,因为当时地广人稀,各部落之间相隔很远,几百里也找不到人。历史上的夫余·渤海等国家都可能统治过岔路河,这段岔路河的历史,由别人考证吧,我证据不足,不便乱讲。

关于这一带最早的记载见于唐诗,可以查到‘鸡林’字样,即今天的吉林。‘鸡林’是少数民族语言,或者是外语,因为当时这里和中原还不是一个国家,使用的还不是一种语言。它的意思是‘江沿’,后来成了咱们的省名。

‘鸡林’指的是一个地区,我想也包括岔路河在内。

这一带的地名如果完全按汉字字面解释,那就错了。有些能够解释,有些解释不通。岔路河有些人解释为河流分叉,也有人解释为乾隆走了岔道。那么附近的伊勒门又该怎样解释呢?解释不清。因为这些地名都是满语,到乌拉街这样的小地名更多。

附近的地名有叶赫,伊勒门,搜登,九。每个站与站之间大约相隔30-40公里,是好马所能跑完的里程。原因是这是一条古驿路,从奉天一直到北部边关。

乾隆这个风流皇帝到没到过岔路河已无从考证,但他的先辈老罕王确实路过岔路河,因为努尔哈赤在征讨乌拉部落之后,挥师西南,征讨叶赫部落,这里是必经之路。

岔路河的原名是萨拉河卫,卫是*营,大约驻*多人。萨拉的意思是大的水,联系起来就是大河。这样的地名是这一带最早出现的村屯。

其后出现的村屯是*旗堡·红旗营子等汉化的地名,虽然是满族的聚集地,但是地名已经汉化了。这应该是清末民初,汉族大量移民的结果。相对应的地名还有孤家子·两家子·三家子·四家子·朱家屯·张家屯·段家屯-------。举不胜举。从这些地名您就可以想象当时人口稀少到什么程度。

还有一些地名反映了当时的自然环境,比方野猪沟·老虎林子·狼洞等。说明当时还有大量的猛兽出没。这番景象距离今天也不过年左右,岔路河的南边叫‘南荒里’,而北面叫‘西北甸子’。

新立屯·团结·胜利等小地名很明显已经是解放以后才出现的。

谈起驿路,老的文化人很容易想起‘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等唐诗宋词。年轻人大多一脸茫然,认为离我们无论从时间或空间都太遥远。其实不然,它就在岔路河街里穿过,而且它的废弃距离今天也就年左右。

驿路,相当于今天的国防公路或高速公路。不过可没有今天的公路气派,平时尘土飞扬,一到雨季,稀泥可以淹没大车轴,但通过岔路河的这条路,确实是当时京城联系东北边关的唯一通道。

伊勒门站是离岔路河最近的一个站点,咱们就以它为例;总的首领为‘哈什’,由沙姓担任,沙姓‘维’字辈已经不多了,现在‘志’字辈已经是大辈份的人了。在五里河子一社还有很多姓沙的人家。哈什的任务即是行*长官,又是*事长官。其任务之一就是安排在路边的马厩里始终有一匹鞍蹬俱全的好马和值班人员。普通信件还好说,一站一站的往下传,人马全部换下来休息。哈什负责安排人马食宿,留下自己的信件,附带捎去传给下边的信件,打发自己的人马跑下一程。如果是加急信件送信人在二里地以外就得大喊大叫,值班人员听到叫声迅速的把备好的马牵到路边,送信人离鞍甩蹬,继续上路,跑完一定的里程才能休息。沿途的信件不能加减,昼夜兼程。这就是里加急或里加急。

我并不是从书本或其它资料了解的这些情况,在很多年以前,亲自和当时已经年逾古稀的当地几位老人聊过多次。至于喊的是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或当时没有问,不敢臆造。

先有五里河,后有岔路河’这句话是有根据的,由于沙俄的入侵一般是逆水而上,朝廷只好派重兵驻守各个河道,兵营·家属招来了商贩,才有岔路河出现。在金家的断头山子和莲花同样有重兵把守,后来因为远离交通要道而废除。还有一些民间传说,以后再谈。

‘先有河东,后有河西’这句话同样有根据,最初的街在河东,有油坊·烧锅·当铺等多家买卖,现在还有很多人把河东叫做‘小街里’,还可以找到当时的油滚和几个油锤。油滚就在新建的大桥下河东岸。而现在的街里当时是河套,长满柳树,被叫做‘柳条通’。

前面咱们谈到老罕王努尔哈赤率领大*浩浩荡荡从乌拉街启程,经岔路河直扑西南的叶赫,多少年来被朝廷发配到宁古塔的犯人同样是经过这条路走向东北,因为‘宁古塔’的位置就在吉林市北不远的地方,现在归牡丹江管辖。宁古塔同样没有什么塔,就像岔路河没有岔路一样,满语的意思是‘六兄弟’。

这条驿路几十年前才完全废除,在东京伊林书店出版的‘满洲国掌中全图’上,从吉林市经岔路河五里河到双阳的路是很粗的线条,比现在的国道要粗的多,说明当时这条路还相当重要,后来为了吉长两市交通方便,才加修了吉长公路。

以后再看到清剧中发配宁古塔的人物您要仔细看一下,如果事实存在,那么这个人肯定路过岔路河,曾经打尖歇脚,也许这附近就是他的长眠之地。

需要说明的是当时的驿路和现在的公路并不完全重合,现在能够找到的唯一一段是从小街里向东北奔清真寺以北的乡间小路,其余全部改道或被水泥覆盖。

前面咱们谈过,岔路是满语‘萨拉’的音译,而‘萨拉’在满语中有大水的意思,联系起来就是‘大河’。见过岔路河的人,尤其是在枯水季节到过岔路河的人,也许嘴一撇;‘这就叫大河?连小鸡子都能趟过去。’那是他不了解这条河的历史。

东北的雨量一般集中在8月上中旬,在这个季节,每年都要发几场洪水,水量之大超过现在的人的想象。以年的洪水为例,淹了半个岔路河街。从河东到西门外,河宽足有2里多地,按现在的计算方法足有秒米以上。人们只能在高处观望,浑浊的河水卷着泡沫,家具,房盖,家畜家禽和树木,大有一泻千里之势。涛声震耳,传出十里开外。当时土坯房子比较多,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股灰尘以后,又一个房顶顺流而下,无可奈何。洪水过后,一片狼藉。这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年逾古稀的岔路河人都还清楚的记得。

岔路河称之为‘大河’当之无愧。

到了秋天,河水清了,留下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沟和坑,有些河段仍然沿用当时的称呼;如青沟子,老酒壶等。

现在的河水比过去小多了,原因是雨量没有过去集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修了星星哨水库,夏天河水大部分经渠道流向了农田。

应该说岔路河的水质还是相当好的,上游没有工业污染,河水经水库沉淀净化,始终清澈。现在已经成为长春市的重要水源地之一,今后也不会存在大的污染。

岔路河的源头在桦甸县的大乔,千万不要到那个地方去寻找什么‘大桥’,就像岔路河没有岔路,宁古塔没有塔一样。大乔是个小地名,它的全称是‘大荞麦楞子’,村一级的行*单位。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夏天,我兴之所至,收拾行囊,骑上破自行车,向源头出发了,时间是六月末。当天晚上来到磐石县的取柴河休息,旅店就在这条河南不足米,不过这条河已经不叫岔路河了,叫取柴河。水深不到1米,想游泳是不可能的,冲凉还可以。

连日的小雨把我困在取柴河三天,第四天天晴了,我早早结了宿费匆匆上路。沿公路左侧有一条路通往大乔,但也许是公路太好了,二十多里全是下坡路,不必费力去蹬,有时还要点一下刹车,我错过了岔路,等发现时已经晚了。旅游忌走回头路,只好信马由缰向前走,过烟筒山,官马,驿马,地图标明这里有一条向东北方向的小路通往桦甸,但左右各有一座标高米以上的山峰,一座叫‘牛心顶子’,一座叫‘棺材砬子’,小路在两座山之间。

补充了食物和水之后,沿小路向东北进发,医院,再向前2公里,我才知道这条地图上的虚线意味着什么;这是一条伐木工人踩出的路,夏天根本没有人走,在浓密的树林中,有一条没有树木,也没有灌木的地带,长着一尺左右高的浓密青草,这就是路了,有的地方可以推自行车,有的地方只好自行车骑我。

跌跌撞撞来到山腰,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一阵流水声让我停了下来,循声找过去,眼前的景色让我心头一亮;浓密的树荫中,有一股溪水时隐时现,有时它隐藏在乱石之中,根本看不到,有时在石头缝隙中能看到它的身影。水中竟然还有小鱼在嬉戏。溪边有成团的蝴蝶飞舞,像一朵朵彩云在飘动,我能够辨认的就有十几种,五彩缤纷,有时干脆落在我的肩头休息。回头看一下,医院已经很远了,若隐若现。

我愣了一会儿,大喊一声;‘有--人--吗?---,’空谷里传来阵阵回音,没有人回答。打开地图仔细一看,方圆十里没有任何村屯,这里是两县交界的地方,也是两条河流的分水岭。这里可能是饮马河的东源头。水,清洌甘甜,还有丝丝凉意,喝足水和必备的烧酒,找一块平坦阴凉的地方四脚朝天,青草地比高级地毯还要柔软。雨后的天湛蓝湛蓝,朵朵白云像城堡,像小山,慢慢的飘过。我真想倒到白云上休息,这样眼界能够开阔一些。清风徐来,耳边听到的是林涛鸟语,还有若隐若现的溪水声,像叮咚的琴弦,更像有人在你的耳边窃窃私语,各种山花的香气袭来,让人昏昏欲睡。

休息好了,一鼓作气爬上山顶,远远望去有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在山顶,我以为是两县的界碑,等走到跟前,四个红色大字赫然在目;‘严防敌特’。

低头想一想,我的行囊里有望远镜,照相机,大比例尺地图,锋利的匕首,没有任何能证明我身份的证件,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来到这里,当时还不兴什么‘旅游’,连住宿介绍信都是借别人的,完全符合‘特务’条件。

我走过25个省市自治区,到过无数名山大川,给我任像最深的还是这次旅游。

其实想看河流的源头,不出岔路河就可以看到,这就是鳌龙河的源头。

从街里向东5公里,就来到团结村,这是一个朝鲜村。沿一条小路向北过了岭,是白家村,有一条弯曲的小河向北流去,这就是鳌龙河的源头了。这条河过了桦皮厂·两家子,水势已经相当大了。

相传主管这条河的是一条泥鳅,泥鳅不算龙,只能叫鳌龙,级别比蛟龙还低。有一天它找到玉皇大帝商量;‘别的河流主管都是龙,我的级别太低了吧?’玉皇大帝拍拍它的肩膀;‘回去好好干,有机会你自然会转正的,等你的河流出现一百道弯的时候,你自然就成为真正的龙了。’

泥鳅回来以后,每年的夏天都要拼命的拱河道,可惜玉皇大帝并不想让天下有太多的龙王,另外打发天将跟在泥鳅的后面,泥鳅拱一道弯,天将就在远远的地方平一道,鳌龙河始终是九十九道弯,不信你查去。

直到今天,别的河流主管都是龙王,蛟河的主管是蛟龙,这条河的主管仍然是鳌龙。

最近几年它拱的也不那么欢了。

传说归传说,鳌龙河还真的弯道多。原因是泥质河床,涨水就改道,而泥质河底最适合泥鳅生活。吉林市东市场每天上市几百斤泥鳅,几乎全是来自鳌龙河。河堤的加固,让河轻易也改不了道了。

一次和长春的朋友们喝酒,酒后自然都要夸自己的家乡好。共同工作多年,说话没有什么忌讳,免不了抬杠。在我夸耀家乡的山水以后,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岔路河有什么?长春有汽车城·电影城。’

‘电影城·汽车城的人吃的都是岔路河的大米。’

‘长春有净月潭国家公园。’

‘净月潭和星星哨比起来只是一个小水泡子。’

‘长春是省城。’

我哈哈大笑;‘岔路河是吉林省第一个省城。’众人当然不服。等我拿出书面材料,众人哑口无言。

省城指的是省*府所在地,吉林省民主*府在岔路河成立,已经写进地方史志和乡土教材,时间是年冬天,主席是周保中将*。比吉林省民主*府成立更早的是察哈尔民主*府,地点是河北宣化,但只存在一年就解散了。这样吉林省*府可能是延续至今的最早的省*府,岔路河就是全国最早的‘省城’。后来省*府搬到吉林市,年才搬到长春市。算起来长春已经是第三代省城了。

夏日酷暑,无事可做,把电脑桌搬到阴凉处,又开始了我的漫谈之旅。能不能通过网络审查没有关系,有没有观众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认为这是中老年自娱自乐的一种好方式。

从十字街向西大约10公里,就是莲花村,每年7·8月份在五里河东岭向西望去,就可以隐约看到碧绿的田野中有粉红的一片,那就是莲花泡了。莲花在南方尤其是水乡,很普遍。但在东北,野生的莲花相当少。关于莲花泡,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在莲花泡的岸边,有一根粗大的铁链子,链子的一端固定在巨石上,另一端淹没在深不见底的水中。谁都可以拉动铁链,但拉了一会儿就拉不动了,稍停片刻,铁链又自己慢慢的沉入水中。据说铁链的另一端连着一个百宝箱,只有有九个儿子的大命之人才能够得到它。

那年头不搞计划生育,还真有一户人家生了八个儿子,老头儿摸摸脑袋;‘嗯?就差一个,没有关系,认一个干儿子!’有一天爷十个来到铁链前,大家齐心合力往上拉。铁链子拉了一大堆,终于又拉不动了。于是老头儿喊号子:

‘大儿子使劲哪!’铁链又拉出一截。

‘二儿子使劲哪!’铁链又拉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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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儿子使劲哪!’百宝箱已经露出水面,金光耀眼,似乎垂手可得。

老头儿一高兴,喊出一声;‘干儿子使劲哪!’

哗啦一声铁链子断了,百宝箱沉入水中,爷十个齐刷刷的跌倒在岸上。后来这里就长出了莲花。

‘那户人家就在屯子前边东数第二家。’讲故事的信甲林老人斩钉截铁的告诉我。

‘铁链子呢?’‘大炼钢铁那年炼钢了。’

铁链子确实有过,但那是为了防止沙俄入侵,拦饮马河用的。当时没有道路,沙俄入侵常用的方法就是沿水流而上。

故事就是故事,现在的莲花泡已经开垦为良田。令人欣慰的是今年省里为了保护长春市水源地,拨款7千万元,在石头口门库区种植芦苇和莲花,大概用不了多久,大家就可以看到‘十里荷花别样红’的景色了。

岔路河人口大致由汉·满·回·朝四个民族组成。四个民族可以说亲如一家,没有任何民族矛盾。走在街上,除了节假日和少数民族的婚礼还可以看到穿朝鲜族服装的以外,服装语言基本完全相同。

毫无疑问,满族是岔路河最早的居民,现在的满族姓氏已经完全汉化了。在清帝逊位以后,尤其是满洲国倒台以后,中国没有几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是满族,您看一下老版的‘新华字典’就可以知道第一次人口普查的满族人数。大概是在改革开放以后,各地纷纷成立满族县乡,并给与一定的优惠,各地的满族人口剧增。

原来在岔路河一带居住的满族姓氏有;钮钴禄氏·索额图氏·那拉氏等。您可能感到奇怪;‘你清剧看的太多了吧,怎么清朝那么多的显赫姓氏都聚到岔路河来了?’

其实我说的是真的,这里是满族的发祥地,另外清廷的重犯发配到宁古塔,宁古塔当时和岔路河是同一地区。我说连有名的慈禧太后老家都离咱们不远,您可能大笑;‘越说越离谱了,她的老家不在吉林省!’其实不然,满族的姓氏前面一般加上地名,慈禧的原名叫叶赫·那拉氏,意思和汉语中的‘万昌·老李家的人’是一样的。而叶赫满族自治乡就在伊通县,离岔路河不足百里。

历史离我们并不遥远。

如果您还不太相信,那么我向您提供一个名单;钮恩艳·五里河子四社人,钮钴禄后代。索利民·岔路河村二社人,索额图后代。那长庆·原粮库电工,那拉氏后代----您自己调查去。

现在我说满族的赵金两姓是爱新觉罗氏后代您也许会相信了吧。

应该说明的是;满汉不通婚的禁忌早已被打破,通婚多年的结果是几乎所有的满族人都有汉族血统。如果您想找到比较纯粹的满族血统,和保留满族文化文字语言的地方,只好到*去找另一个少数民族;锡伯族。他们是清朝派出戍边的一支部队,由于长期生活在比较封闭的环境中,仍然保留着几百年前的风俗。

在十几年前懂得满文满语的人,全东北才20多人,都是专家一级的。

满族已经完全汉化了,融入整个民族大家庭之中。

十一

朝鲜族是岔路河唯一一个保留自己语言文字的民族,朝鲜族什么时间开始在岔路河定居,已经无法考证。在历史上,朝鲜曾经多次在北方建立*权。年星星哨水库发现石棺,在国内没有引起重视,但很快在汉城的报纸上就刊登出了照片,由于当时中韩还没有建交,朝鲜派出考察团前来考察。石棺中的一把青铜剑反映出具有中原文化色彩,事情便不了了之。在民族利益面前,朝韩是一致的,就像咱们打西沙的时候,台湾也给与有力支援一样。

薛礼东征的故事发生在唐朝,说的是当时中朝之间有些摩擦。在最后谈判时约定;1·高丽撤出薛礼射出的三箭之地,2·三年之内撤完,3·考虑到他们习惯吃河水不卫生,必须改吃井水。

结果翻译是个‘二百五’,前一条没有翻译错,薛礼三箭射到东海,三年翻译成三天,必须吃井水翻译成必须吃‘顶水’。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前些年。现在家家都吃上自来水了,当然也就必‘顶’水喝了。不过回忆起小时候朝鲜族妇女顶着水罐,穿着长裙,走起路来如同清风拂柳,还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现在是看不到了。

故事就是故事,不过也说明在一千多年以前东北已经有朝鲜人定了,据说朝鲜人因此对姓薛的有一定反感。我看不一定,因为朝鲜族也有姓薛的,过去金星村的赤脚医生就姓薛,他原来是人民*中尉,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人民*的故事。

现在的朝鲜族一部分是年以后随‘开拓团’过来的,比方‘佛堂村’后来成了朝鲜族定居点,改为‘团结村’了。在‘ ’的年代,又有了大批朝鲜移民。

朝鲜族是我接触过的56个民族中最讲卫生的少数民族之一,还有一个是云南大理的白族。朝鲜族比较肯学习,是文化水平最高的一个少数族。但有点重男轻女。

也许是经常搬迁留下的习惯,和其它民族比起来,不太爱积攒家底,能够及时行乐。他们的婚礼和葬礼我都参加过,和汉族截然不同,大家尽兴而散,葬礼也是如此。

朝汉之间也有通婚现象,但不如满汉那么普遍。

十二

清真寺前胸径超过一米五的老榆树,是方圆百里唯一超过年的活的生命体。它见证了岔路河的发展史和本地回族的奋斗史。这样的老榆树原来附近有三棵,另一棵在原来的‘老豆腐坊’房后,逐渐干枯死亡。还有一棵在万昌朱家,改革开放以后毁于当地的不孝子孙。唯有清真寺前的这棵仍然枝繁叶茂,苍劲挺拔。

网友中有不少回族,关于回族的风俗习惯和在岔路河的发展史由他们自己描述。作为局外人,我只能说回族是参与建设岔路河的第三大民族,客观的谈一点表皮。

清真寺两次被毁,三次重建。第一次毁于大火,重建于清光绪年间,当时相当壮观,房脊两侧装饰为一米多高的龙尾,中间为伊斯兰标志。白粉影壁上是捐款人员名单,其中官府捐款纹银二十两,往下是各商号和民间人士,数量不等。人员组成满/汉都有,体现了当时各民族相当团结,都为建设家乡不遗余力。墨迹为秀才索子丹所写的瘦金体。第二次毁于‘文革’,年8月。重建于改革开放以后,由于资金不足,只能简单维修。今年好像又扩建一部分。

老一辈的满族脱离不了公子哥的习惯,朝鲜族不善于积蓄,相对比回族比较勤劳,善于经营,回族的小吃很有名气,都是优秀的民族。

十三

本地汉族祖籍遍及华北各省,以山东居多,其次为河北/河南/山西。山东又以登州府的人数最多,当时的登州府包括辽东半岛,其次为德州人氏。这两个府的人占全部汉族人的一半以上。大家可以说来自五湖四海,当时操不同口音,玩笑总是免不了的,于是相互之间就有了蔑称----山东‘棒子’,河北‘老壜儿’,山西‘老西子’--。但在严酷的生存条件和丰富的自然资源面前,人们更多的体现出的是互助精神,没有民族矛盾,也没有地域歧视。

由于来的都是逃荒的难民,难免良莠不齐。有由于灾荒生活无着的,有由于战乱当地无法生存的,也有因为吃官司逃避官府捉拿的。当时背井离乡/举目无亲/前途渺茫,外加信息无法沟通,交通工具只有独轮车,拖家带口走向茫茫荒原而没有回头路,是需要一定胆量的。用一个‘闯’字来形容,相当恰当。

这些人融合本地各民族开发了东北,其中包括岔路河。也形成了一种新的地域文化:东北人。

十四

我说过清末民初的人像干啥就干啥,也说有一部分人是吃官司逃避官府才闯关东的,这样就有一部分人和他们的后代愿意干没有本钱的生意;当土匪。因此本地匪患不绝。

不过本地的土匪只谋财不害命,‘江北的胡子不开面’,这里的土匪也似乎另有特色。讲几个与当地土匪有关的小故事供大家消遣;

一·民初,一个货郎走到树下,见一人盘腿席地而坐,到近前猛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裹着的东西对着货郎;‘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放到地上!别让我起来,我起来就麻烦了!’货郎以没有开张为由,最后二人协商用部分货物顶‘买路钱’。于是货郎把担子挑到这人身边,任由土匪挑选。土匪把红布裹着的东西放到一边,精心挑选货物。货郎一看机会来了,一脚踢飞了红布包裹,抢在手里一看,自己也笑了,里面是一个苕梳疙瘩。土匪继续专心致志的挑选,对货郎毫不理会。经过盘问,得知这是一个瘫痪病人(起来就麻烦了),家有老母,生活无着,才出此下策。看他挑选的货物确实是生活必需品和老年妇女用品。在附近村屯了解这一切属实之后,货郎留下土匪挑选的货物和少量钱财,扬长而去。‘等我起来就麻烦了’成为当时流行的一句玩笑话。

二·‘老殿臣’进驻岔路河,有两名土匪住进一胡姓人家。清晨胡家媳妇打扫房间,两个土匪来磕了,一个说;‘这口柜咋这么亮呢?’。另一个回答;‘那是漆(妻)的!’这有调戏妇女之嫌,想不到胡家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边用抹布抹柜,一边应道;‘这哪是漆(妻)的,这是抹(妈)的!’本地口音‘抹’与‘妈’同音。土匪一时语塞,三人相视而笑。‘盗亦有道’,大股土匪都有严明的纪律,不骚扰小户百姓,尤其忌讳调戏妇女。曾经在十字街枪毙两名同伙,据说就是犯了‘强奸罪’经过核实执行的。他们虽然没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但知道老百姓也不好惹,过于扰民将无法生存。

三·当时**不配备枪支,如果感觉有必要,自己掏钱购买。警员谷鹿鸣买了一支好枪,耀武扬威的,感觉良好。一个秋日骑自行车从东大岭回来,走到现在的火石砖场前,路边一个农民打扮戴着破草帽的人腋下夹把镰刀,一边卷烟一边向他走来;‘大哥,借个火。’秋天打柴禾正常,没有带火无法抽烟也正常,他停下自行车掏出火柴。想不到对方在接火柴的同时,把镰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别动!’只好别动,动了就有生命之忧。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拿走手枪顶上子弹,倒退几步拉开距离;‘把枪套摘下来放到地上!’一切照办就是。‘骑上车,走人!’**非常听话,连头都没有回。

四·上世纪70年代,印刷厂供销员唐万山(唐海峰之父)骑自行车到苇子沟结帐回来,由于多喝了一点酒,到团结天已经黑了。唐万山胆子小,怕过烈士墓(当时的路在烈士墓南侧)。正好前边有一个人也骑车同方向,于是便搭讪着结伴而行。当时的路很陡,自行车上下坡都得推着走。坡下到一半的时候,那个人很和气的‘商量’;‘大哥有钱咱俩花呗!’唐万山一身冷汗,酒当时就醒了,乖乖的掏出八元七角钱交给对方,对方骑上自行车,借着下坡,转眼无影无踪。唐万山感到庆幸的是有54元公款在贴身衣服里,对方没有翻。当时的八元七角不是一个小数目,有很多生产队日值只有八分钱。54元是一笔巨款,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半月的工资,一个农民忙活一年也不一定能剩下54元。

四·三家子没有***,只有一个**员,叫王景林,连级干部转业,家在岔路河镇内住。一天半夜回家,便装,在三家子岭上被劫,劫匪没有搜身,他离开一段距离以后才掏出手枪,制服两个劫匪,后来才知道认识,就是附近莲花大队社员。似乎这里的土匪也有温情,‘砸孤丁’‘打闷棍’之类的抢劫方式,本地从来没有发生过,都给对方留有一定余地。

改革开放以后,经济发展了,人们也不愿意再违法劫道了,最近这些年类似事件没有再发生。取而代之的是巧取豪夺,打法律擦边球。

十五

谈论过去和现在,有些人爱用‘史’字,岂知‘史’不是一般人能够写的。写‘史’的人必须有一定官职,而且必须有扭转乾坤、颠倒黑白的大手笔。写‘史记’的司马迁说真话得罪了皇帝,被处以宫刑,换句话说就是让人家给‘谯’了,从此以后中国写‘史’的人都和太监一样,本着成王败寇的基本原则去写‘史’,造成‘史’与‘屎’同音,教历史课程的袁老师在研究多年以后深有感触,最后得出结论;历史教科书大约只有5%是真实的。

本人一介草民,茶余饭后闲极无聊,把本地的兴衰比较客观的记录下来,属于自娱自乐性质。漫谈属于信马由缰,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不受时空限制,当然也不严谨,都是民间口口相传,没有任何文字资料可供考证。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一个地方想兴旺必须有雄厚的经济基础,‘无商不富’,商业的兴衰毫无疑问关系到地方的兴衰。因此我把‘商’排在首位。

岔路河商业的兴盛源于河东‘小街里’,后来涌入的人多了,河东地域狭窄容纳不下,就在河西柳条通的驿路两边摆起地摊。选择这个位置是由于这里是当时两个重镇之间(小街里与五里河),头枕高山,脚踏平川,地域广阔,适合做物资的集散地。祖籍为街里的人老一辈几乎都是‘挑八股绳’出身。什么叫‘八股绳’现在的人很难理解。

‘八股’与科考的八股文无关,分软八股和硬八股,硬八股包括货郎(货担为八根立柱)、小炉匠(一头是炉子风箱,一头是工具,担子也是八根立柱)、理发匠(刮脸必须用温水,没有暖壶,只好自带炉具,因此有‘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乎’的歇后语,挑子也为八根立柱)、卖菜的(菜筐约一米二高,每头筐梁为四个)-----,软八股为收山货的(两个筐头八根绳)、收破烂的(同样两个筐头八根绳)-----。当时没有像样的路,也就没有车,商品流通完全依靠这些小商小贩走屯串户,其艰辛可想而知。

从事这些行当的是身无分文从关里‘闯’过来的难民,是他们用这种原始的方式积累了第一桶金,在驿路(相当于现在的公路)两旁建起房屋,形成门市。清朝后期岔路河已经基本形成以十字街为中心的雏形,由于没有规划,十字街的原始街道走向并不规整,东、西、南都不直,从粮库到汽水厂基本使用驿路的路基,唯一比较直的北(新兴街)是年占用岔路河一、二、四队的农田修建的。

如果说岔路河镇是用‘八股绳’挑出来的,我看一点都不过分

十六

改革开放以后勇于首先卷入商品大潮的应该属于最先敢吃螃蟹的人,在岔路河有这么几位;

杨连贵;在同学的指点下,借同学元钱,用同学的介绍信(当时没有身份证,出门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于年秋天伙同乌拉街卢老三(后在打架斗殴中被刺身亡),离开家乡南行,所带的商品是从双河镇老跃沟蔘场偷来的30多斤人参。原计划到上海为止,后来遇到广东客人,便一路随行到广东,卖掉人参买回大量走私手表,并带回外界信息。之后多次往返与吉粤之间。有偿带20余名岔路河人到外界闯荡。

张老九;以承包沈阳*区空*后勤部飞机件的名义,带50元钱离开岔路河,实地考察了25个省市自治区。后来成了岔路河第一个名副其实的万元户。

耿殿成;当时在街道办厂修理自行车,月薪40元,第一个辞职递交个体执照申请。不敢对家里说,在执照没有下来的两个月里,每天带饭盒到同学家‘上班’。执照下来第一个月收入余元(当时是一大笔钱),之后才敢和老婆公开。他是岔路河摆地摊儿的第一人。

徐景峰(连芳);最早以元价格盘下左麻子门市房开副食店,后兼营批发,成为岔路河座商第一人。

四个人结局不尽相同,杨连贵下中农出身,烈属(叔父死于朝鲜),钱没有少挣,糟的更多,再次回到家乡已经白发苍苍,后投奔青岛女儿去了。

张老九地主出身,本人是铁匠。年大搜铺,被以‘永吉县最大的走私集团头目’的名义由工商、**联合抓捕,后因没有证据,春节前释放。从此销声匿迹,淡出社会。

年正是邓南巡讲话公开发表的一年,东南沿海已经热火朝天,东北大地依旧死气沉沉。人们还习惯于划地为牢的生活。这两个人没有带动地方经济,但在人们的思想深处掀起一场风暴,后来更多的人走出去,闯荡世界的同时,带回财富和更多的外界信息。岔路河的个体经济比周边乡镇要早走一步。

附带说一句,当时一户人家有几百元钱已经是富户了,教员的月薪只有三、四十元,积蓄超过千元的只有两家;石宝祥是靠多年积累,刘德富是连级干部病退,退伍费元。比照9天挣了元是个什么概念吧。耿殿成手工业者出身,在现在的亨通化妆品门前用手推车带工具摆地摊修理自行车,从打气二分钱、补胎一角钱挣起,有点积蓄在大车店前占了一块地盘,盖了简易房修理摩托,有了实力以后翻盖成小楼。近几年行业竞争厉害,自己年龄大了,把楼租出去,跑到外地享福去了。

徐景峰出于商业世家,能够抓住商机,给后代在*金地段留下一席之地,原来老供销社的职工谁都无法相比。现在也在安度晚年。

以上四人背景、结局不同,但都有敢为天下先的精神。不知这种说法能否成立。

岔路河的兴衰与商业密不可分。从商25年以上的人几乎都有‘摆地摊儿’‘赶集’的经历,是他们顶着酷暑严寒,辛辛苦苦积累了第一桶金,或买或盖建起了岔路河的楼群。如果说‘八股绳’奠定了岔路河的基础,那么现在规模的岔路河则是由‘地摊儿’摆出来的。

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在闯关东年代和80年以前,大家都是一无有),短时间内,一部分人凭借活络的头脑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积累了原始财富,在改变自己生活的同时,也改变了家乡的面貌。另一部分人则在同一时间沉湎于吃大锅饭、打麻将,逐步被挤出主流社会。

岔路河仅仅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回想一下‘公私合营’‘一大二公’‘投机倒把’‘割资本主义尾巴’这些名称在中国大地上所起的作用,就不难得出私有制是不是应该合法的结论。

现在的商业可以说每个人知道的都比我多,我不再饶舌。

十七

在发展的过程中,也有一些消亡的行业:

‘斗子’,大宗粮食生意使用‘斗’计量,‘斗’为一方形木制容器,上大下小,有横梁。装满粮食以后用木板刮平。标准粮食为高粱、小米,每斗为50市斤,豆类略重一些,稗子则比较轻。买卖双方都不必动手,由‘斗’计量报数。有一年‘斗子’死了几个,于是众人传说,是‘斗子’们良心不正所。附带说一句;当时的称是16两一市斤,分别代表南斗六星、北斗七星、福禄寿三星,计十六星。如果缺一两则损寿,缺二两则损禄、寿,缺三两则福禄寿都损。纪长海的先人即为‘斗子’。有时传统道德观念对人的约束,比法律管用。

‘伙房’,‘杨伙房’主业为山货,以皮张为主兼营其它。特点是对任何人免费提供食宿,有新从关里过来没有着落的,也有打短工没有找到雇主的,也有丧失劳动能力的。有能力、有心思参加劳动的,掌柜的安排一些活计,临走根据付出代价给一定报酬,双方绝没有争议。没有能力的也不去计较。食宿一律免费,人员随来随走。

一年春天,一个姓‘掌’(这一姓氏非常少)的伙计忙了一冬想离去,临行和老掌柜商量,一个五岁的女孩带着不方便,希望老掌柜帮忙。一个男人带孩子打工确实有难度,老掌柜痛快的答应了。老掌柜孩子多,对女孩视如己出。春去秋来,男人没有回来,十几个寒暑过去了,男人还是杳无音信,也许在外地成家立业,也许已经客死他乡。女孩大了,死活不肯离开这个‘家’,老掌柜只好让她和自己的大儿子完婚。成了社会上‘杨伙房大掌柜家的’,家族内受人尊敬的大嫂、大妈、大奶。老人办事公道,子女较多,一直活到九十多岁,无疾而终。

杨伙房在岔路河的后人有杨超、杨峰、杨斌、杨春等,其中杨春的母亲就是当年那个无家可归的女孩。杨春现在已经年过七旬。

‘糖坊’,‘王家糖坊’以冬季做灶糖为主业,兼营丧葬用品,一样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员,有农忙时候的短工,新近从关里过来没有落脚点的,免费提供食宿。冬季做灶糖,夏季做纸人、纸马、纸牛等物品。收留的最后一名叫‘赵二’,一直到上世纪60年代公社成立了敬老院,他才被送进敬老院。

王家糖坊在岔路河的后人有王希祝、王德生、王贵生、王千生等。不难看出,后两种行业在经商的同时,兼有当今社会救助站的功能,和关长远不同的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经济实体,所以容纳人员广泛。‘为官不可贪,为商不可奸,若想做善事,手中得有钱。’,胡雪岩的话有几分道理。

十八

‘要想富,先修路’,交通运输是决定一个地方盛衰的主要因素。原始的交通运输,和西南的‘马帮’,西北的‘赶牲灵’一样,完全依靠畜力运输,不过这里叫做‘走垛子’的。

这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春秋季节顶着冰凌牵着牲口渡河,这正常现象。夏季的洪水、冬季的严寒、遍地的土匪和猛兽,随时都可以夺走人的生命。在通讯不发达的年代,‘走垛子’的属于走南闯北的人物,因此有些人一去不返是经常现象,当然也有一些在外地成家立业的。这是清末民初的本地交通运输的主流。

上世纪3、4年代比较重视基础设施,修建了从长春到吉林两市的沙石公路,途经岔路河,因此岔路河有了和外界联系比较简洁的通道。在展开扩建以后,形成了今天的国道,从此老的驿路基本废弃。

有了像样的路,交通运输工具得到改善,胶皮轮大车在40年代出现,逐步淘汰了‘大铁车’和马爬犁。到60年代,‘大铁车’和马爬犁已经基本绝迹。

岔路河第一台汽车是‘三合兴’老李家在40年代购买的。有人说,老李家的车从来没有肇过事,这是事实。无论老李师傅还是老魏师傅(李家女婿,魏长青、魏长柏之父)连个小鸡子都没有压死过这也是事实,但排除技术过硬以外,与当时机动车少有直接关系。

试想只要听到汽车的动静,老板子在几百米之外就拢牲口,行人自动靠边站立,一群小孩子跟在汽车后面闻汽油味,这样的汽车想肇事都难。

十九

岔路河什么时间通的公共汽车,已经无法考证。从建国初人们普遍把公共汽车叫做‘巴士’来看,通车时间应该是40年代。我只凭借记忆回忆一下家乡公交发展概况。

50年代最早的客车从捷克进口,前置发动机,可以想象为老‘解放’后边加一个车厢,前边一个大鼻子。那段时间‘大捷克’也是客车的代名词。后期逐步淘汰,改用‘老解放’货车,加几个木头排椅。这种客车夏天坐起来当然非常风流,但在雨雪天气或十冬腊月会如何,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去体会,也不妨想象一下。

后来由于汽油紧张,改烧煤气,在汽车的顶上加一个煤气胶囊或者干脆带一个煤气发生器,烧木材。这种汽车动力不足,上岭时往往走到半路就爬不动了,只好全体旅客下来推车,有两个人拿着木头垫块,大家推不动了,赶紧用垫块把车轮垫上,大家休息一会儿。推到岭顶上大家一阵欢呼,跳上汽车继续前进。这样的旅途是否愉快很难说,不过难忘是肯定的。这是半个世纪以前在岔路河发生的真实故事。

这样的‘客车’也是少数人能够享用的奢饰品,能够坐汽车是很风光的事情。大部分人出行都是搭乘方便马车或者靠两条腿。当时永吉县只有三中(乌拉街)有高中部,当时的二中毕业生在三中求学,寒暑假往返基本是靠两条腿途径北兰、土城子往返。还要背着行李和文具,极像部队的野营拉练,在三中高中部求学的岔路河人现存的已经不多了。在十中(同样是乌拉街)高中部求学的人还比较多,他们会回忆那段难忘的历程,他们求学是60年代,真正意义上的‘客车’已经出现,女生和家庭条件允许的男生都选择坐客车往返。

当时的客车每天只有两三个班次,极难正点发车,等车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70年代后期。

进入80年代以后,变化最大。客流量增加了,车次也增加了。每天往返吉林市的车次达到60多次,几乎每十几分钟一次,车型由原来的‘老长白山’和慢悠悠的大两节,逐步改换为带有暖气空调、闭路电视、全封闭的豪华客车。

去吉林市办事儿,随时都有客车在等待,一般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出发,交通真的方便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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