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住乡愁的世界华人文学平台
刊头题字姚景林第期
朗诵风景水乡
瞎亲家□闫德刚常常以为,记忆是最容易模糊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人很多事会慢慢的淡去,然而,有一个人却牢牢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令我挥之不去,记忆犹新。
年轻的时候,村里有一个王老头儿,个子高高的,头发都是花白的,脸上没有多少皱纹,黑黝黝的脸透着红润。他的眼睛有些泛红,总是潮潮的湿湿的,好像是在流泪,所以他经常用手背不经意的去擦拭,看东西略显得吃力。不知道是哪位大神,把他和植物联系起来,给他起了一个绰号——”瞎苞米”。而本应该作为晚辈的我,由于特殊关系却称他“瞎亲家”。
老王年轻丧妻,有一个和我同岁的儿子,不知道是谁叫开的,直到现在我们都还叫他王小儿。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每当老王亲自下厨做饭,我就在想,为什么不给王小儿再找个妈妈?现在我才明白,谁愿意嫁给带着孩子,家徒四壁的男人呢?
老王对王小儿特别的疼爱,又当爹又当妈。他做饭特别用心也好吃,就是炖白菜,贴在锅边儿*橙橙的苞米面大饼子,也会让人垂涎欲滴。有时赶上吃饭的时候,老王总会笑呵呵地叫我一起吃,可是看看他的眼睛湿湿的,我却吃不下了。
王小儿三十五六岁了,由于家境不好,再加上王小儿从小说话,频率和节奏都慢了半拍儿,略显迟钝,因此一直没有娶上媳妇儿。后来经人介绍,把我的一个远方侄女嫁给了他。就这样本来是长辈的老王就成了我的亲家,村里人都喜欢开玩笑,于是我就叫他瞎亲家。
父亲和老王同岁,一直称兄道弟的,如今却成了长辈。有了这层亲戚关系,父亲和老王走得更近了。老王身体强健,干活儿麻利,经常帮着父亲干农活儿。一次,老王帮我家去铲地,吃饭时,我和老王开玩笑,说:”今天我铲掉了好几棵苞米苗。亲家,都说你瞎,你为什么草铲得干净,苞米苗却没有伤害到一棵呢?”老王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说:”说我瞎的人,他才是真正的瞎子呢。”说着我们碰杯开心地大笑起来。
父亲去世以后,我和老王也一直相处得很好。尽管王小儿和我侄女因为生活不到一起离婚有两年了,我依旧把老王当做亲家,甚至在他身上我能看到父亲的影子。有时看见他从我家门前路过,或是赶上饭点儿,我都会跑出去喊他。他似乎明白我喊他的目的,常常会扛着锄头也不应声加快了脚步,这时我便迅速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进屋里。有一次是家里正好包了饺子,饭菜很丰盛,老王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水饺,散发着香味儿的红烧鱼,还有媳妇给他斟满的一杯东北小烧,他就笑眯眯地看着。老王要求我把鱼用小碗儿拨出一点放在他跟前,他又单独端了一盘儿饺子放在自己面前。我知道他怕我们嫌他脏,就说:”吃吧,我们不嫌弃你,吃完了把这些都带回去给你家王小儿吃。”听了我这话,本来香喷喷的饺子,在老王嘴里却仿佛难以下咽,他有些哽咽着,本就是湿湿的眼睛里噙满了水。
几年前我回东北老家过年,问起老王现在咋样了?朋友告诉我,前一阵还能看见他去赶集的身影,现在已经瘫痪在炕上了。我很吃惊,一向硬朗的老王,怎么就会这样了呢?于是我直奔老王家。看见我,他那湿湿的眼睛闪着光,似乎有一种期盼如愿的感觉。我懂他的眼神儿,知道他一定是想我了,我掏出二百块钱,叮嘱王小儿给他爸买点儿营养品,好好尽孝。当我离开的那一刻,老王嘴角抽搐着,似乎想说什么。这时我看见他那湿湿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我没敢再回头去看,怕自己不争气的泪水流出来。
回山东前,我把朋友送我的很多礼物都留给了他,是委托别人捎去的,我没有勇气再去看望他,不想让他再流泪。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几个月后,听朋友说老王已经去世了。留下的只有那栋*府帮着翻盖的瓦房,还有他的儿子王小儿。
如今,每当我端起酒杯的时候,经常会想起老家村里的人,更会想起那个我们年龄称呼本就不对称的瞎亲家。我明白了老王最后见我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了,他是放不下他那孤苦伶仃地儿子啊!
我暗暗心里对瞎亲家说:等我的生意到了淡季,回乡给父母扫墓时,一定到你的坟头添把土,如果王小儿愿意,我会带他到我这里工作和我一起生活,你就放心吧。
岁月流逝,时光匆匆,岁月无情,人间有爱。世上人的容颜可以改变,但怀念一个人的心永远改变不了。作者简介
闫德刚,年出生于吉林省磐石市。虽然没读几年书,却爱好文学写作,只是把自己的随想,随见,随感记录下来,与你我共享。主播简介
风景水乡,原名李东华,一个生活在乡村里的小女人,爱好广泛,初学朗诵并深爱她。感谢在我成长过程中帮助我的老师们,感恩有您!咱们村
年2月11日创刊
咱们村地球村-记得住乡愁的世界华人文学平台。
无论您来自北国的小镇,还是南国的边陲;也无论您是生在东海渔乡,还是西漠村庄;无论是身在天涯海角,还是远在异国他乡,《咱们村》永远是您温馨的港湾;拿起您的笔,述说一下乡情、乡音,描绘一下家乡的美丽,讲述一下温情的故事,回忆一下曾经的难忘……编辑杰茜
《咱们村》编辑部投稿邮箱